37.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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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左仿佛听到了天大的难题。他瞪着他弟弟看了几分钟，然后看向陈昀，挤眉弄眼。

陈昀：“……算了，船来了。”

来接他们的船比较老旧，发动机声音震耳欲聋，四个客人上船的时候都被分了一粒药，船员告诉他们是晕船药。

陈昀之前当阎王的时候，见惯了大鬼小鬼，地府中奈何川血流成河，这世一直在狭下镇中困着，可以说还是第一次见到无边无际海洋，泛着白浪，海水冲击船身，左右摇晃，显然尤其新鲜。尤其现在还是凌晨，月亮悬挂在海面上，仿佛从海中伸出一只手就能将它捉到海里去。陈昀看的津津有味，把晕船药往口袋里一塞。

应左先投降了，吃了药，被他弟弟搀扶着送入船舱内，临走前问了句陈昀要不要去船舱内。陈昀看起来浑身散发着精神，拒绝了应左。

海浪被半夜的风一激，有些汹涌澎湃，陈昀靠着船杆，遥想着传说中的冥海浩浩是否也是这般模样，忽然一个浪头打过，船身凶狠颠簸。

船舱内传来了应左有气无力的骂声，陈昀正要直起身来，忽然眼前景物开始晃动。他踉踉跄跄后退几步，被任殊托住了两只胳膊。

应左在窄小昏暗的船舱里吐得上气不接下气，晕船药刚吃下，就连着外壳一起吐到了桶里，他正觉得眼花缭乱的时候，陈昀被扶进了船舱。

应左瞬间觉得自己已经好了一大半。

可惜陈昀没有他那么狼狈，他吃了晕船药，靠在椅子背上，两眼一闭，假装自己已经与船化成一体，船动我动，船飘我飘，大概已经是一个死妖怪了，不一会儿工夫，他就顺着椅子往下滑。

装死的陈昀：“……”

等着看热闹的应左很期待，但是人家毕竟是有主人的妖怪，主人一把将陈昀拉起，靠在自己肩膀上。

应左很失望，抱着他的垃圾桶又是一顿吐。

船开了约莫两小时，应左从船舱里吐到船舱外，最后不用桶，就趴在船栏杆上往下吐，竟然还有水中的鱼游过来吃——应左看着又吐了。

“真……真恶心啊！这样都吃！”

他翻着白眼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天空，胃中又是一阵抽搐。

应右拿了个小板凳，坐在他哥哥身旁，一手拉着他哥哥衣服，一手抓着船栏杆，探出脑袋去看那些鱼。

“吃了吃了。”

“又游过来了。”

“啊吃完了。”

应左有气无力：“闭嘴。”

船员过来安慰他，说还有半小时船就到岸了。这时候精神焕发的陈昀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他睡了一路，皮肤仿佛海报上的明星，闪闪发亮，衬托着应左面色暗黄，身形委顿。

他们终于抵达了蟠花岛。果然是个很游客稀少的岛，大清早连农家乐拉客的人都懒懒散散，一个人举着肉包子的牌子，一个人举着黑米粥，应左果断走向了黑米粥，身旁是他弟弟，身后是不打算吃什么只想跟着同盟走的陈昀，然后是老妈子上身替陈昀拍打衣服的任殊，一行四个，浩浩荡荡。

应左喝了两大碗黑米粥。岛上的黑米粥很有特色，其中还有核桃仁与葡萄干，煮的又软又甜。应右喝了三碗，还把任殊与陈昀面前的两碗也端走喝完。趁着两兄弟休息时，陈昀外出晒了会刚升起的太阳，补充营养。

他站在海边伸懒腰，浑身无一处不酥软暖和，如果旁边没有人，他大概已经枝条蔓延，扎根土壤了。正当他闭着眼睛享受时，忽然头顶一阵凉意。

水顺着他脸部流下，陈昀翻开一只眼皮，看着是任殊在他身旁，细心给他灌溉。

陈昀：“……”

他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告诉对方，这种养殖方式是错误的。

“我养父以前不从头顶给我浇水，从脚部。”

陈昀耐心教导道。

任殊蹲了下来，往运动鞋里灌水。

陈昀：“……”

鞋子里很快积起了一洼，陈昀怎么踩怎么觉得不舒服。

“不是，我以前在家里——哎，是扒光了变成原形浇水的，任先生。”

任先生上上下下折腾一番，自我感觉已经累了，假装没有听到家养植物的诉求，站起身来，大摇大摆往农家乐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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