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酒吧与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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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很快就过去，时间如水波淌过，转瞬不留痕迹。

靠着两个身份日夜接触，伊迪丝终于能明显看到杰森的变化了。

大概每个男孩的心里都有一个关于英雄的梦想，想要成为被人敬仰，崇拜的存在，杰森也不例外。

他曾经崇拜的是蝙蝠侠。

虽然总有媒体抨击他残酷的手段，血腥的暴力，抨击他的阴沉与疯狂，更愿以罪犯而非英雄来称呼他。但漆黑的装束与夜色融为一体，暴力和血腥能使每个男孩血液沸腾，说真的，这种带着一点阴郁色彩的非传统英雄在男孩们心里反而更酷。

杰森因为出身原因对这类英雄的接受度更高，而且蝙蝠侠的暴力手段也只是针对罪犯啊。他有眼睛，有脑子，会观察与思考，他知道蝙蝠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个城市变得更好。

但现在，在他心中英雄排名top1的人变了。

大概是在一天晚上他发现幽蓝战甲与一个抢劫犯搏斗或者说单方面碾压的时候。

为原世界中能撬动蝙蝠车轮胎的男孩，杰森的观察力，灵敏度都是万里挑一的。深入骨髓的警惕心让他在听见轻微的响动时就醒了过来，扒开窗帘就近距离看到了战斗场面。

他看见骑士很快就解决了罪犯，全程动干净利落，还特意堵上了罪犯的嘴，好像为了不打扰到附近的住户，接着默默离开的时候突然就懂了为什么关于骑士的报道那么少却都是好评——一个正直勇敢又体贴细腻不求回报的英雄也太赚好感了吧。

后来他又陆陆续续躲在帘子后见过几次骑士，甚至有些怀疑他是否每天都来这一块夜巡。

所以被杰森发现并不是伊迪丝以为的第一次。

他在一次又一次的暗中注意中终于鼓起勇气和心中崇拜的偶像交谈，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温和回应。

其实杰森心里隐隐有种感觉，骑士和蝙蝠侠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后者就像一个传说，而前者在他见到的第一眼就心生亲近之意。

他不会责怪或讨厌自己的。

抱着这个莫名的信心，才有了对他而言称得上是鲁莽轻率的行为——向一个蒙面义警打招呼。

好在结果惊喜。

他们甚至还约定每晚特定的见面时间，尽管只有十分钟，杰森也心满意足。

主要是伊迪丝担心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限定时间，小孩可能会整晚不睡就为了看骑士一眼——这个年纪的孩子对英雄之类的人物有着接近狂热的好奇。

而且这个身份对她了解小孩的心理也有帮助。

在这几天的交流中，不仅是伊迪丝会和他谈谈自己的经历与经验，杰森也会吐露一些平时不会对伊迪丝说的话。倒不是说他信任骑士的身份胜过伊迪丝，而是出于人类固有的心态。

我们总是难以对亲近之人袒露心扉，反而常常与陌生人交浅言深。因为陌生感带来距离感和安全感，不必担心秘密泄露，谣言散出。我们知道彼此只是擦肩而过的两个世界，就像对着树洞倾吐心声。

何况他和伊迪丝还有着性别差异。

而骑士的声音虽然经过变声器处理不辨男女，但在大众眼光里一个甘于在黑夜中打击罪犯，全身套着战甲，战技巧高超的义警应当是男性。

杰森觉得他们会有属于“男人”（？？？）之间的话题。

并且，他还有一个不成熟的小想法。

·

结束了今天和杰森的睡前交流时间，伊迪丝要开始今晚的重头戏。

守护和帮助是每个克里特岛战士刻入灵魂的誓言，伊迪丝选择成为义警是为了践行这个信念，但她也没有忘记最初那场爆炸案和苏珊苍白的脸。

她曾在心中许诺会找出真相。

政府安排的说辞是过路的油罐车发生爆炸引发火灾，但凡是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这篇敷衍的粉饰。哥谭分裂动荡，各怀鬼胎的政界人士甚至都懒于想一个符合逻辑的解释了，随意扯过一层轻飘飘的遮羞布，然后继续尸位素餐，蝇营狗苟。

那么伊迪丝会自己来讨一个公道，为了生者与逝者，为了在烈火中哀嚎的亡灵得到安息，为了他们困囿于痛苦与无力的亲朋寻求答案。

她在夜晚所做的不仅仅是打击罪犯。

她在哥谭没有根基，渠道和人脉，所能利用的反而是这些将要被她送入监狱的人。

在那之前，她会旁敲侧击探听消息，这些底层的人物有着自己特殊的渠道，常常会意外收获。

其中一个叫约翰的小偷就提供了一条线索。

“是的，就是那，那前一天晚上，我···我看见了几道穿着奇怪衣服的影子···他他们速度很快，根本不是人类。那是一群怪物！”

想起那天晚上匆匆一瞥的画面，小偷的眼里还残存几分惊疑。

他没有向别人透露过这个消息，在哥谭，管好嘴巴不一定能让你安稳度日，但四处宣扬绝对会让你丢掉性命。约翰为一个身材瘦小，偷术不精的底层被欺压者能好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他懂得什么时候该闭上眼睛，管好嘴巴。

这样的人也非常的识时务，在意识到自己今天可能逃不过被抓捕的命运后，为了避免接下来的一顿暴打——他在蝙蝠侠手下经历过的，加上从骑士问话的只言片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他非常爽快的投了诚。

“你对他们的身份有没有什么猜测？”

穿过战甲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共鸣，像刀剑相击的碰撞声。

约翰的头摇得飞快，这种带有主观性的判断他可不敢下。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偷，不想再卷入地下世界上层的博弈中。

“企鹅人？黑面具？稻草人？还是法尔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