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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心底有异样的东西，时而在阴影中蠢动，时而瀑布般响彻云霄，一切都因斑而起。

柱间说：“我对你有不一样的感情。”

虽然现在还不太明白，但他相信自己强大的直觉。

两位少年不知何时姿势已改变。斑仍被压制着，后脑勺和肩背抵在树干上。他的双手都被抓住，举起，摁在他耳朵两侧的树上。

另一位少年略低下头，倾身向前——

宇智波斑脑海中警铃大！

电光火石间，晕乎乎的脑袋总算再次开始思考。

中计了！

该死，这个千手什么时候学会的幻术！

斑挣脱束缚，抬手，两根手指抵住柱间的唇。指腹触感柔软，偶尔一洒温热鼻息。

柱间也不恼，将柔软的亲吻依次烙在指上，像是在安抚别扭的恋人。即使是少年，斑的手指也已覆上薄薄的茧，因握剑，握苦无，握一切取人性命的物品。

明明柔情似水，斑还是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手。

感情方面还略显单纯的少年脸上发烫。他抬起腿，狠狠揣上柱间紧绷的大腿，厉声道：“思春了就自己去花街，别到我身上撒野！”

柱间低呼一声，被迫中止动。

只要斑不愿意，他绝不会勉强对方。他松开对斑的钳制，略微拉开一点距离。

“不是那样，”柱间说，“你明白我的意思。”

为一个冷静的忍者，斑很少混乱。像现在这样需要时间来整理心绪，还是头一遭。

趁斑心神不定，柱间飞速向前，在斑嘴角烙下一吻，蜻蜓点水，一触即分。和之前同样的位置。

然后，他就被一个巨大的火球驱逐着，仓鼠一样在雪地中撒丫子狂奔。

“下次再见，斑——啊，头发！”

千手少年嘹亮的嗓音还在空气中回荡。

直到余音散尽，宇智波斑才抬起手，按住悸动的心房。用力之大，五指隔着衣衫嵌进皮肉，却也只是一点徒劳无用的自我欺瞒。

……可恶的家伙，说话还是那么晦涩难懂。

***

三年后。

忍界出现一次最为重大变故——宇智波田岛退位，原因不明。宇智波斑成为族长。

但那只是宇智波向外打出的幌子，宇智波田岛实则已在某次战乱中身亡。

族里部分顽固派是反对的。斑就像一块满是棱角的硬石，他们无法完全掌控在手里，只会落得一手淋漓的鲜血。但他们拗不过以泉奈为首的新生力量。泉奈在政治角逐中展现出的手腕，令最年老的长者回想起来也心有余悸。虽说忍者早熟，可泉奈完全不似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该有的样子。

同时，宇智波斑还在失去亲人的伤痛中获得新的力量，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

虽然他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想要。这个代价过于残酷。

现在自己就只剩弟弟了。还有……

“柱间……”

不经意间喃喃出这个名字，宇智波斑放下笔，闭上红通通的眼，摁了摁自己眉心，也很快平复了那一刻的失神。他的巩膜布满血丝，乍一望，还以为这位年轻的族长二十四小时开着写轮眼。

他很累了，却没有表现出分毫。

需要处理的族务太多，父亲逝世得过于突然。斑和泉奈都不是需要庇护的人，田岛的死虽猝不及防但也足以应付，真正劳神费心的是后续一系列动荡，说是族内一次天地异变也不为过。

说起来，他也一段时日没见到柱间了。

三年前霜之国祭典后，宇智波斑感觉自己就像扑进了一张名为千手柱间的绵绵大网里，无论如何也挣扎不掉。即使最后勉强飞起，蝶翼也已牵连上丝丝情愫。

柱间深知没有足够的实力就不会有人在意你的话语，这些年愈发努力。对斑的感情也是，他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开诚布公。当然也是因为斑的态度时好时坏，令他捉摸不定。

但偶尔，柱间也会拉着人咬耳根子，说些有的没的，打架时，还会状似无意地摸摸小手，用木遁撸撸炸毛，拍拍屁股啥的。

宇智波斑恨恨磨牙。

可恶的家伙！

千手柱间那可笑的妹妹头终于变成了飘逸的长发，映照在阳光下，和他疏朗眉目上扬嘴角一起，很温暖很舒心。

但不久前，柱间对斑的态度突然转变。

大概就在一个月前，田岛战死后。柱间不再时不时地私下将斑约出，战场上相遇，也只是认真战斗、利索离去，不再和斑攀谈。偶尔，流露出一刹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后来他甚至没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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