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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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个疯的是厚。

自从和明漪君定下一战之约后，他就沉迷练剑。

明漪君看在眼里，相当欣慰。当面夸奖道：“再练五百年就能赶上我了。”

厚：“……”完全不觉得高兴呢，大将！

明漪君神识传音：“我管你高兴不高兴，反正我很高兴。”

厚：“……”这日子没法过了。算了，还是继续练剑吧。

一转眼便到了十月初十，细雪纷纷。

剑雪手执一卷虚境地理杂志，面前是小石桌加茶壶，端坐在本丸门口。他头顶一柄大伞，旁边竖着一个石碑，上书：

凭虚山巅争刀剑。

还体贴得加了上凭虚山的小箭头。

早在十月初一，明漪君就在灵联网上公布了刀剑之争的具体细节与地点。虽然当时引起掀然大波，谩骂满天飞，但无奈明漪君八风不动，市丸银直言会去观战顺便当个评委，众人无奈，只能一个个乖乖爬山。

凭虚山巅，明漪君指引琴弦，月出东天气势磅礴。

凛凛北风之中，她胜雪白衣翻飞，如墨长发低垂，身后依次站着本丸内所有的付丧神。她全然不看上山的人，兀自抚弦。琴声越急，风雪越急，一时间居然没有人出声打断。

曲终，市丸银孤单得鼓掌。

明漪君方才悠悠抬头：“持有吾刀剑者上前一步吧。”

人群之中有四人从中出列。四人均是相貌平平，沉息内敛，一点也没有在灵联网上唾沫纷飞的豪情。

明漪君拂袖，封月琴消弭与无形。她背着手，淡淡道：“诸位一起上吗？”

不等四人说话，市丸银道：“未免有失公允。”

明漪君道：“若是挨个上，他们必然要争个先后。我这里刀剑皆是独一无二，万一我输了，对方挑走其他人想要的刀剑，岂不是对后来者不公平。若是我先胜了，后面再输，前面输掉的人断然是会觉得自己损耗我的气力，后来者才有取胜之机。大家一起上，赢了可以挑走四把刀剑，具体归属再各自细算，岂非省去许多算计与麻烦？”

市丸银一时间居然也找不出话语来反驳，只好问来者四人：“你们觉得呢？”

明漪君道：“你们取得刀剑，原也是缘分。你们要失去刀剑，也是命运使然。但到底是我为你们的孽缘画上句号，诸位道友又是远道而来，我吃点亏，就算扯平了。”

四人见她话说到这份上，彼此也都点点头：“我们同意。”

明漪君微微一笑：“刀剑无眼，诸位是想点到即止，还是生死自负？”

四打一，还是打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要说点到即止，今日之后虚境修仙界不用混了，四人又是异口同声道：“生死自负。”

“那吾就请招了。”

明漪君朗声，封月之剑应声而出。

五条人影飞快缠斗至一处，明漪君以一敌四，落星剑法挥洒自如，不落下风。

明漪君天劫之后，引气大成，全身穴窍开辟，真气九转，实力比之论道峰时，已经有质的飞越。她剑势越走越快，居然慢慢将四人联手逼入下风。

兵败之际，无声飞刃从背后袭向明漪君。

她像是丝毫不知背后危机，真元急提，快如流星一般攻向四人之中剑势最弱者。对方被她逼得退无可退，只能奋力一挡，制造空档，希望剩下几人能抓住机会，以血换血。

鲜血从他眼前漫开了。

却是从他额头流下来的。

当是时，明漪君忽然收手，身如轻鸢，腾空而起。她衣袂飘荡间，遮挡住面前对手视线。那枚白色利刃划破明漪君衣袖，直直没入他眉心。

染血利刃立刻显露出形状，红色鲜血快速被染黑。

战局惊变，一时停手。

明漪君脸上笑容不再：“明明是刀剑之争，却使出如此下手段，真是让吾长见识了。无论出手的谁，想来虚夜宫不会坐视不管吧？”

市丸银眼中精光一现，神识过处，修为低微者直接被压得倒下。一瞬过后，他脸上再度浮现笑容，仿佛刚刚都是错觉：“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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