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0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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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蘅看不透这个人。

他身上几乎没有一点气息，无论是道门清气，还是妖气，亦或是魔气。他的眼眸是金色的，透出一点淡淡的寒光。

再看万仙大会，众仙闭目悟道，无人像他这般，轻松随意。

灵蘅不欲招惹这个人，既然他喜爱这片云朵，那她回到通天的身边便是。才起身，便听那人轻轻一笑，道：“仙子惧我？”

见她不理睬自己，他又笑了一声，道：“想不到大魔天的十二品黑莲，到了道门，却是丧尽魔性，竟连一顿饱食也无。”

他竟知晓自己的身份和处境！灵蘅有些警觉，然而她窥探不到这个人的一点气息，不知他的身份。

“这与你无关。”

她淡淡道。

“不，我亦是以恶念为食，天地间，唯有你我。”

黑衣男子扬眉一笑，见灵蘅顿住了脚步，继而道：“前些时日，我在东海上空见到了你。你在那里眼巴巴地等待蛟龙打架，真是笑煞我也。”

“那你呢？以何物为食？”

灵蘅不冷不淡道。她倒要看看，这个通晓她的身份，又身份神秘的人，到底是谁。

“我自然吃的要比你好很多。”

男子笑道：“我名星墨，出自大魔天，在三界已有千万年。”

灵蘅有些惊诧。自魔祖陨落后，魔族困于大魔天内不得出。他既已经来到三界千万年，想必是远古的魔神，难怪她察觉不到他的一丝气息。

“你为何找我。”

星墨起身立于云上，手指那茫茫大海，道：“不是我找你，是我恰好看到了你。你知道吗，小莲花，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大魔天的故人了。”

“我是截教门下，不是大魔天的故人。”

灵蘅冷冷道。

“可这道统清气，对你并无一点用。”

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一句话便戳破了灵蘅的心事：“对你来说，你只能修行魔道，你难道还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吗？”

事实的确如此。自灵蘅来到蓬莱，她一直勤勉于修道，然而夙兴夜寐，几乎无一点进步。每当她吸纳了暴虐之气，她的功力几乎是在飞速增长。

难道她要永远挺困于此吗？

不，她不愿。

灵蘅的神色终于有所动容，星墨在三界多年，没有魔气，他又是如何修炼？对方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笑道：“小莲花，想必你早已发现，随处皆有魔气，魔气，并非大魔天独有，三界遍地皆是。”

他随手一挥，指着那截教万仙，笑盈盈道：“他们之中，你感受不到那种暴虐、黑暗，又充满妒忌的气息吗？”

“我知道。”

她摇头道：“可他们并不是我的食物。”

“没错。我只说，三界确实遍布魔气，便是圣人之尊，也要永远和心魔做永恒的斗争。”

星墨抿了抿唇，慢慢笑了：“多好的气息啊……太让人享受了……”

除他以外，从来没人能够与灵蘅感同身受。她心中不觉有一丝奇怪的感受，在截教这么久了，从未有这样的认同之感。

是的，他们彼此认同，都会享受着美味又黑暗的气息。

星墨朝她走来，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她问。

“一个充满黑暗气息的地方。”

星墨循循善诱，道：“你是截教的门人，我星墨孤家寡人，在三界游荡，怎敢和通天教主做对。我要带你去见一见，我的粮仓。”

“粮仓？”

“对，一个永远都会源源不断生产出我们喜爱的气息的地方。”

灵蘅有些好奇，她竟放弃了截教的万仙大会，追随星墨，随他一道驾云东去。飞过了茫茫大海，云下是崇山峻岭，大江大川。

“到了。”

星墨道。

他们降落在一个人族的部落，落在了他们聚居的屋舍的后面。不知星墨用了什么秘术，周围的人对他们视而不见，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你看，”他指着那边一对吵架的男女，悄声道：“是不是充满了嫉妒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