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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称上下五千年(亦有说四千年)华夏历史长河中,曾有那么一对兄弟,均被戏谑为“六味帝皇丸”。
其父、其母、自己、亲儿子、兄弟、侄子,一共六位,都前前后后、或长或短的登上过皇帝宝座。
这一对难兄难弟,他们的名字,分别是李显和李旦。
他们的母亲,便是华夏历史上,独一无二的女皇帝,武曌武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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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出了个武则天,所以,李唐常常被认为,是华夏历史上女性地位最高的一个封建王朝。
为地史系学生,林奈尽管是蒙混着毕的业,然而耳濡目染,加上个人兴趣,她倒是读过一点相关报告:若论起女性权益,唐未必就胜过了汉。
唐时的女人,法律上的继承权和土地所有权其实较汉朝打了不少折扣。但毕竟生产力经过提升,民间又相对富庶,整体社会环境倒是更宽松一些。
而且,有着胡人背景的李唐王朝,本身开放程度也相当高。因此,当林奈走在街上,举目所见,无论是贵妇,还是良家平民女,甚至从事风俗业的贱籍,飘动的衣袂都仿佛带着自由的风。
一座方方正正的长安城,东西、南北各十余条笔直的街道,划分出一百一十“坊”区,均衡对称,如整齐的棋盘。这,便是集权统治下一个布局规划堪称完美的首都。
经智能系统介绍,林奈得知,这座号称人口百万的当世第一大城池,其实并非从前的汉长安,而是从隋文帝开皇二年、从原址东南面开始兴建的“新城”。于是,她本想要缅怀凭吊一番的心情,很快被吹得一干二净。
林奈在其他ar纪录片里也欣赏过盛唐风貌,但当自己实际踏足其中,仍难免有些兴奋。东逛西看,时间流逝得仿佛无影无踪。只可惜,在照明欠佳的古代,开放如斯的首都依然有着“宵禁”。太阳落山后,待净街鼓声响过,城内各坊便要关门闭户了。
夜晚的长安街道,到处皆有士兵巡查,除非皇帝特许,否则不能通行。所谓只许州官放火,这种时候还敢在外走动的,定然是特权阶级无疑了。
当然,这其中既有造反的家伙,也有深受宠幸的保皇派。
如今,她既没有望远镜,也没有上帝视角……林奈只能期望,这次她瞄中的那位权贵,是个绝对坚定的保皇党。
毕竟,她来此的任务,是拯救那个以软弱昏庸著称的倒霉蛋,一对难兄难弟中的难兄,唐中宗李显。
是时,则天大圣皇帝已然亡故,并改“则天大圣皇后”葬入乾陵。李显人生中最可怕的威胁仿佛已烟消云散,人生似乎翻过了新的一篇,李唐的朝政也日趋稳定……谁能料到,还没安定几年,又有一股势力,将在暗中要了这位皇帝的命呢。
武三思,韦后及安乐公主,太平公主,相王李旦之子李隆基……在李显统治的年代,这一大群人,皆非省油的灯。尽管史书统统记载,中宗陛下最终是被妻子和女儿合谋毒死,林奈也不敢保证,其他人绝对没有谋害他的念头。
而怎么混进皇帝周边的权力中心去,真是个麻烦的问题。良民林奈,捏着基础生存包里的假户籍证明,在长安城里好好转悠了一天,也没想到合适的解决办法,只得先设法找个客栈住下。
幸亏她是个女子,没有土地所有权也不需要自己缴纳人头税……所以,为没有暂住证只有介绍信(这里叫“过所”)的外地人林奈,第一天寻店投宿时并未遭遇太多盘查。尽管店家对她所谓“孤身寻亲”的说辞仿佛不甚信任,到底也没怎么深究。
“若非自言小娘子,咋一看竟似个郎君。这般周正标志,定不是寻常人物。”
店小二马屁拍起来一套一套,倒也颇会看人眼色。林奈只需稍微嘱咐两句,他就把房间打理妥帖,并好好的给“村姑”(住在天子脚下的小民眼中,首都之外大概都算乡下)科普了一下城区各坊分布。
“东市和西市,还是西市更热闹些。日用杂货,各地吃食,甚至西域那边的葡萄酒都有。对了,西北辅兴坊的胡麻饼是上好的,面脆油香,值得一试……”
林奈有点哭笑不得。虽然她有一颗吃货的心,但是为新时代事业型女性,尽快接触任务人物才是更重要的。只是话里话外,打探权贵不能太过明显。
不过慢慢套话,慢慢分析,她逐渐确定了首个目标。
“听闻自女帝来,女子竟也能为官执政……”
对,她瞄中的这位,乃是则天皇帝年代留给李显的一笔“财富”,巾帼宰相,上官婉儿。
这位奇女子,在女皇帝时期,为主子全心全意操持政务、协理公事,已是才名斐然。而神龙政变,男皇帝李显受众臣协助逼退了母亲、自己上台后,对她也是颇为倚仗;更封为正二品昭容,让她以后妃身份,继续负责内廷外朝的制诏文书。
林奈选中上官婉儿,一方面,是她自己本就对这个巾帼宰相充满好奇和敬意,一方面,也是看中她在中宗年间的实力和微妙地位——一个根基浅薄、名声脆弱,受着李显信任、在朝堂后宫诸多势力内最为“中立”的“女官”。
毕竟,上官婉儿如今最大的依靠就是李显本人。
说到底,婉儿是“罪臣”之后,是武则天从掖庭拎出来的宫人。她长期被委以“机要秘书”“老板助理”等重任,没机会正常婚配。羡慕着武皇后宫的她,曾经和张氏兄弟关系暧昧,也一度遭到猜忌责罚,甚至伤过颜面。直到李显二度称帝,她在后宫的地位才“名正言顺”起来。
上官昭容的事业前景,在一个男性皇帝的后宫,目前差不多已到顶峰。为武周时期的旧臣,她家族基础几乎为零;除了自身才干,私德方面令人诟病的一堆一堆(不乏其他男人的诋毁,反正说起政治漩涡里的女人就没几个“清白”的)。如若没有天子保护,分分钟可能被整得不成人形。
其他如韦后、太平公主、李隆基等,或有着更进一步的期望,或有着不能退后的坚持……而上官婉儿,出身所限,已撞着职场的天花板。无论换谁上位,无儿无女的她也不会变得更加高贵显赫。比起其他势力,当今皇帝才是婉儿最值得巴着的大树。
昭容,名义上乃是正儿八经的后妃。算算婉儿的年纪,侍寝的任务不可能多重;李显看中的,主要还是她的才干。林奈想,这大约就是男人的思路——睡过了便算我的人,比一般利益交换的政治结盟更可靠。
如今是景龙四年,史上李显在位的最后一年。他目前已有五十来岁,既无可能逮着四十来岁的上官昭容夜夜求欢,又要用她执掌朝政,对于这位“前朝女官”约束是相当之少。所以,女相的住所,照理原应该在宫内;但上官婉儿在宫外,仍然有自己公开的“府邸”。
——这便给了“平民”林奈接触的机会。
经过几番曲曲折折的坊间探听,林奈终于找到了一所上官婉儿名下的房产。
宫廷内官在宫外居住,听来很夸张,其实也不算稀奇。毕竟,史上那些大小太监,也常常有机会在宫外置业——未必自己购买,还有不少想巴结的人送来宅子呢。只不过,婉儿这秉笔女官还兼职着皇帝后妃……看来李显对于帽子绿否这种问题很看得开。
林奈默默给自己打气:既然深宫不好进——曾在汉王朝混过的她深谙此理——就让她再次从宰相家开启自己的征途吧!
只可惜,此次任务伊始,系统商城便被锁定(道具栏倒还剩着先前的两支麻;;醉;;枪,可供应急)。如今,林奈除了基础生存包,并没有任何便捷工具。换言之,她已经没可能造出某种信物,直接教上官婉儿对她推心置腹了。
于是,林奈只能凭借还不赖的身体素质,偷偷跟上一辆锦衣夜行的马车,暗中潜入上官婉儿的宅邸,试图接近她之后再展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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