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3：噬魂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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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炼器室，血腥气浓得化不开。

南宫昊赤着上身站在血池中央，池中漂浮着三十六盏青铜灯，每盏灯芯都燃着幽绿色的火苗。

火光映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勾勒出密密麻麻的暗红色咒文——那是用未满月婴儿的胎血写就的噬魂咒，每一笔都透着森然邪气。

"还差最后一步......"

他伸手抓向悬在空中的黑幡。幡面无风自动，暗红色的底料上绣着扭曲的符文，隐约能听见其中传出的凄厉哭嚎。

若是细看，会发现那些符文根本不是绣线，而是一根根被抽离的人魂，强行拧成了丝！

"师兄。"合欢宗女修柳三娘跪在池边，双手捧着一个玉盒，"您要的东西。"

盒中是一截指骨——莹白如玉，却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南宫昊接过指骨的瞬间，整池血水突然沸腾，三十六盏青铜灯齐齐爆出三尺高的绿焰！

"魔种的容器......"他贪婪地摩挲着指骨，"终于找到了。"

指骨被按在幡面上的刹那，整面噬魂幡剧烈震颤。

幡面的人脸突然全部转向同一个方向，嘴巴大张却发不出声音，仿佛在承受某种极致的痛苦。南宫昊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幡上——

"以魂为引，以血为契......噬魂——成！"

血光大盛！

炼器室的四壁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是这些年失踪的外门弟子。

他们挣扎着想要脱离墙面，却被无形的力量扯回，最终化作一道道血线汇入幡中。

幡面中央，渐渐浮现出一个少女的轮廓——正是唐小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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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役院柴房）

林小野猛地从草堆上弹起来，冷汗浸透了里衣。

"做噩梦了？"玄霄的虚影倚在窗边，月光穿透他半透明的身体，在地上投下诡异的暗纹。

"不是梦......"林小野按住狂跳的胸口，那里的饕餮鳞甲烫得吓人，"我看见了......唐小柔在噬魂幡里！"

玄霄的表情微妙地变了："什么时候？"

"就刚才！"林小野手忙脚乱地比划，"南宫昊把一截骨头按在幡上，然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玄霄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屏息！"

魔神的手掌没有实体，却让林小野瞬间失去了发声能力。几乎同时，柴房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接着是利刃划开门闩的细响。

门缝里渗进一缕黑雾，雾中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是噬魂虫！

林小野的瞳孔缩成针尖。这种虫子专食活人魂魄，被咬上一口就会变成行尸走肉。更可怕的是，它们现在排成了特殊的阵型，分明是有人操控！

玄霄的手缓缓收紧："别呼吸。"

噬魂虫群在柴房里盘旋了三圈，最终停在那堆林小野伪装成人形的破被褥上。

虫子们一拥而上，被褥瞬间化作飞灰——若是真人躺在那里，此刻已经魂飞魄散！

虫群散去后，林小野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南宫昊......发现我们了？"

"不。"玄霄盯着门缝外某个方向，"是有人要杀南宫昊。"

顺着他的目光，林小野看见院墙阴影处站着个佝偻身影——器宗长老墨阳子！老人手中的青铜罗盘正对着噬魂虫离去的方向，盘面上的血钉少了三根。

"他在......帮我们？"

玄霄冷笑："他在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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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时辰前的炼器室）

南宫昊刚离开，炼器室的暗门就无声滑开。

墨阳子颤抖着走到血池边，老泪纵横地看着池中漂浮的青铜灯。

每盏灯底座都刻着名字，他枯瘦的手指抚过其中一个——"墨小雨"，他入门第二年收的小徒弟，十六岁那年突然失踪。

"原来在这里......"

老人从袖中取出个瓷瓶，将里面的粉末撒入血池。

粉末接触血水的瞬间，三十六盏灯的火焰全部变成了金色——这是往生咒，能超度被困的亡魂。

"师父对不起你们......"

他正要继续施法，突然浑身僵住。噬魂幡无风自动，幡面上的唐小柔虚影突然睁开眼睛，嘴唇开合说了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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