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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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塞】

繁多的结晶像美丽璀璨的宝石静静地悬浮在空中，艳丽的红色缓缓流转，泄出小片柔软的光晕。

窗外的星空明朗。

太宰治看着滚滚烟雾中巨大的建筑物狠狠地撞上脚下这栋楼，剧烈的震动撕开漆黑的裂缝，他身子一歪，从高楼跌下——白色的风衣猎猎响，松散的绷带像自天际垂落的灿烂银河般，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太、宰、治！”

黑红的光芒腾空而起。

千叶纱听见了中原中也的嘶吼，她立刻将硕大的建筑丢开，脚下用力，跳到空中，顺手拎住往下掉的太宰治，“太宰，你怎么也在这儿？没事吧？”

“千叶姐姐已经知道了吧，森医生拿着手谕暂代首领一位的事？”

太宰治的声音很软，配合他弯弯的眼睛和漂亮精致的长相，总有种甜软的撒娇感。

千叶纱温和地说：“嗯，龙之介告诉我了。”

她将太宰治放在屋顶上。

她看向远方在雾气里翻滚的红色巨龙，以及浑身缠绕着污浊斑纹的中也，黑红的重力团与龙息之焰碰撞，炸出烈烈的风。

“中也……我得去帮忙。”

“千叶姐姐，”太宰治在烈风中艰难地站起，脸上的笑容像融化的蜜糖般香软甜蜜，“森医生以港口mafia出手为条件，从异能特务科那里换来了异能开业许可证，不过这个许可证只认可森医生所领导的港口mafia。”

千叶纱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并不在意这种事情。

她早已不是当年穷到摸鱼吃土的悲惨少女了！

太宰治的笑容愈发灿烂，他轻声呢喃：“我果然没看错，千叶姐姐呢，根本不在乎港口mafia首领的位置，那么姐姐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他直直地盯着千叶纱。

鸢色的眼睛含着冷漠的笑意，像裹着蜜糖的毒/药；溃散的绷带露出他苍白的皮肤和略显狰狞的伤痕。

——从未有超乎他预料的事情。

没有东西能填补他内心的孤独。

森医生渴望的是权力和秩序；中原中也坚守的是认可与爱；芥川龙之介寻找着存在的价值……

但千叶纱没有。

她什么都没有。

她真的很奇妙呢……

千叶纱有点懵。

太宰治噗嗤笑了出声。

他伸出手，语调轻快，邀请道：“千叶姐姐要跟我一起殉情吗～”

“不了，我还要去救中也呢。”

“哎，那种笨蛋小矮子不需要管也没事啦！”

太宰治无理取闹，他抱着千叶纱的胳膊，凑近撒娇，“千叶姐姐，我可比那个家伙可爱多了～”

千叶纱顺手敲晕了撒娇的少年。

她顺嘴地嘟囔道：“我想要什么？我当然想要＇羊之王＇啊！”

——可“羊之王”到现在连影子都没冒出来过！

千叶纱有点心累。

她将太宰治安置在安全的地方，然后跳入激烈的战场中，她的拳头像破空的陨石，狠狠地砸穿红龙的头颅，然后又拽着龙须，像做手工面条似的，疯狂摔打，最后用软趴趴的红龙死死地捆住失去理智的中原中也。

被重力碾压的千叶纱能清晰听见她骨头碎裂的声音。

红龙也被重力碾成粉碎的光末。

浓雾逐渐消散，漫天飞舞的红色星点中，千叶纱揉了揉中也毛茸茸的脑袋，然后曲起食指轻轻敲了下少年的额头。

黑色的不详斑痕瞬间褪去，露出原本白皙的皮肤。

橘发少年软软地跌入她的怀中，嘴角的血蹭在千叶纱的衬衫上，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红梅。他睁开眼，恍惚的蓝眸逐渐浮现薄薄的水光，泛着潋滟的欣喜，“那个混蛋，没骗我，千叶姐，欢迎回来。”

“谢谢，”千叶纱笑得温柔灿烂，“我回来了，中也。”